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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

【昭白昭】那些事(一)

突然想放飞一下自我.....

没什么其他用意,只是想试试第一人称~

第一人称昌文君公子颠,设定是小渣昭的外孙,十四年嫁给楚顷襄王的秦女所生的孩子。

里面有政政出没,注意OOC

这是个“为白起平反”故事下的暗流涌动......那些杀死你的事情最后又成就了你。


那些事

 

到最后,白氏的那些事情,终究是谁也不能提。

 

1

我单字颠,

我的父亲是楚王,我的母亲是来自秦国的公主。二十岁不到,我被濒死的母亲从楚国郢都赶回秦国,我的外祖父收留了我,并给了我一块封地。

我是昌文君。

 

2

那日是初九,风波乍起的日子。

 

在清晨的朝会上,来自赵国的商贾在庙堂上忽然开口,誓要理一理那些相隔数年积攒在陈年旧事上的迷尘。

“臣私以为,”吕不韦的脸上似乎永远带着令人舒适的、得体的微笑,“昔日先君昭王诛武安君白氏,实为不智。”

话音刚落,

吕相身后的昌平君和宗祝们面色骤然阴暗,国尉蒙氏眼神闪动莫名,纲成君蔡泽低头沉思……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赞成。

而最上首的小秦王却像是没听懂似的,歪了歪头,一双眸子只是眨也不眨地望向群臣。他的目光并不锐利,平淡的,甚至带着几许漫不经心。

“昔日昭王为范相所蒙蔽,错杀武安君,”吕相说得十分诚恳,“现在范相既早已伏诛,那武安君的死……”

秦王稷五十年,王使使者赐剑武安君白起,白氏遂引剑自刭。

在民间,百姓们都说武安君白氏是受了当时奸相范雎的陷害,正直刚强的将军,平庸无能的君王以及夹在中间挑拨离间的佞臣……人们都喜欢这样的故事。

可是我知道不是。

起码不完全是。

我的侄子昌平君无法忍受这样的事,他向前一步:“应侯是应侯,武安君是武安君。”他这样说,均保留着他们昔日的荣耀,“应侯因受贿、用亲而伏法。臣不明白相邦的意思,这与武安君之死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这是先祖昭王下的命令,”昌平君道,用平静的目光望向坐在上位的小秦王和一旁听得无聊不断打哈欠的王太后,

是的,这的确是先祖直接下的命令。

那个时候,高台上苍老憔悴的秦君疲倦地望着西方,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我站在外祖的身边,只看到他后来解下了身边系着的定秦,

摩挲了一下,将他递给了下方的使臣,

“把它交给白起吧。”

把它交给白起吧。

轻轻巧巧,不过是七个字的分量,然武安君却再也没有回来。

“这是先祖昭王下的判决,”昌平君重复,他的目光与身形尚很瘦弱幼小的秦王不经意相撞,于是再次重复,丝毫不肯退让,

“这是昭王的命令。”

“相邦莫非也是对先王的诏书有微词?”他面对着秦王,语气却是直直地冲着吕相而去,“认为秦王也会被人所蒙蔽?”

这是你嬴氏第二十九任君王,你的太爷爷直接下的诏。我知道昌平君的意思,他在明示小秦王,君子一言,尚以千金计算,更何况是你的先祖、曾经的秦君?

秦君是永远不会犯错的。

昌平君希望王上能接受这个明示,然后平静的,不带抵抗的,顺从的,将一切从水面下浮起的东西重新按下。

可是我看着小秦王,我觉得他并不会理解昌平君。

王上是个很奇妙的人,在我们心中,他首先是个孩子,正在学习,偶有惊人见解却也永远无法让大人放心的孩子,但从他身上,就像他的很多惊人举措一样,总是能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受。

我无法分清这是好是坏,只是我明白,在赵国市井摸打滚爬多年的他眼中世界与昌平君不一样,昌平君认为重要的东西,小秦王未必在乎。

比如,秦王的自尊。

秦王睁着一双眼睛,不说话,只是嘴角微妙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这个嘛……不韦当然不会有这样大不敬的想法。”吕相依旧保持微笑,“可是,‘若武安君尚在,寡人何至于此’,这可是范相伏诛前先王的原话。范相死后,先王曾多次公开表达悔恨之意,这些东西,昌平君去翻阅起居注便可知。”

他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没用力,“昌平君明察,不是不韦对先王的诏书有微词,不韦也只是遵循先王的意愿而行事罢了。”

这话也是真的,我不用翻阅起居注,我每次走过秦国曲曲折折的回廊,走到这个国家权力的中枢,我都能看到一个即将凋零,独自缅怀过去春日的老人。

“你来了。”昭王看到我,会略略高兴地摸摸我的头,问问我的学业,夸着我说几时不见又长大了。

可是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萧条到逼人,他似乎还活着,但有部分已经彻底死了。

昌平君脸色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冷笑。

“先王,先王当然……这两个根本……武安君你以为他干净的很呢!也不是靠……”

国尉蒙骜闻言,抬头。

“昌平君!”我见状立刻出言警示,真是越说越不像话。可他似乎不服气,没办法,我向后转身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他看看我,眸子里隐约有着怒气。

闭嘴。

我用口型示意他。

他撇过脸去,是不说话了,却依然嘴角挂着冷。

我顾不得他,转身向国尉蒙氏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蒙氏持重,一贯的恩怨分明。他年轻时受过武安君的恩,举家从齐入秦时恰逢武安君在朝,武安君欣赏他为人,举荐他做了一国之客卿。

昔年范相还没有倒台,他则接替武安君为国尉。世人都说范相与武安君将相不和,但都错了,他们没有见过范相与蒙氏之间的相处方式,和前者相比,那才是真正的拧死到了骨子里。

蒙骜绝不肯放过范雎。

他也绝对想为武安君平反。

吕不韦再次开口,我看着他,这个来自赵国的巨贾在朝政上也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他其实想的没有错,找的点也非常准,武安君的死,处理好了会非常好,有很多人会满意,他在秦国民间的威望也会得到迅速的提升。

可是不行。

我看着我身后的那群人,太宗伯冷然不语,公子子奚低头沉思,公子腾佯装看天,几位宗正脸被板的刚刚正正,我与昌平君虽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却也知道轻重。

真的是,绝对不行。

宗室绝不允许有人为武安君翻案。

 

3.

我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其实并不奇怪。

初九的日子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下朝后,规规矩矩地按照吕相和王太后给他安排的计划表,与杨端和杨将军一起驰骋猎场。

然后晚间的时候,这孩子就悄悄过来了。

 

“想知道什么呢?”我带着他入座,吩咐下人从凌阴中给他盛上了一碗浇了蜜糖的冰雪,太阳虽已下山,但天气很闷热。

小秦王用小勺子在里面捣鼓了两下:“想不到右丞相也爱这个。”

“不是臣,”我道,想到当年还是孩子的昌平君在季夏里哭着闹着要吃冰的场景,没忍住,一时“噗”的笑出了声来,“这是给左丞相备的。”

秦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着大大的眼睛。

这动作意外的可爱,每任秦王都是个骨子里能透露出威严的人,但偶尔,就像我的外祖父一样,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就突然能让人感觉一点活着的气息。

乖乖笑的样子,眼里温柔看着他人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是生活的感觉。

“好了,”我忽然可以接受这孩子了,成蟜与他,难怪华阳会讨厌他,讨厌他的母亲,讨厌他周围的一切,

“王上你来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呢?”

尚未成年的秦王慢慢放下了勺子,他的仪态很完美,姿势很端正,

“所有。”

他这样平淡道。

 

宗室容忍我和昌平君有很多年了。

我想了一下,或许是刚刚的对话涉及到了昌平君,我忽然就愿意从这里开始。

我和昌平君,都是楚王的孩子。

我刚入秦的时候不明白,直到后来,才逐渐发现自己的外祖父给了自己多高的荣誉。在一个宗室宗亲上下纠葛、盘结蔓延勒紧了整个国家的年代,一个楚王的孩子,他到最后都是楚王的孩子。

是的,秦王给了楚王的孩子荣耀。

迫不得已。

我记得我第一天看到外祖父时的场景,战战兢兢,感觉连路都不会走。诚然我的母亲在临走前向我发誓,说他会对我好。可是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在异国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那个时候秦王身边的近侍还是王稽,他领着我去见昭王。

在进宫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昭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暴戾、偏执、冷硬、残忍、软弱、不守信义,大权旁落……昭王在楚地有很多传说,每一个的背后都有着那样或这样的理由。

可是当我看到他,他就孤身一人,安安静静地站在花园中,望着蕲年宫前的那一汪清泉。

“这是来自河的黄鲤,”昭王指着在清泉水中游荡的鲤鱼,“每岁季春,有黄鲤鱼,自海及诸川,争来依阙。若能逆流而上跃过龙门,即有云雨随之,天火自后烧其尾,乃化为龙矣。”

我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只能以沉默作回应。

“每一岁,登龙门者,不过七十二。”昭王重复,“不过七十二啊。”

我当时不知道他在烦恼些什么,也不明白“鱼与龙”故事背后的含义,更不知道昔年平困人家出身的武安君靠依阙一战早早成名,这个故事对他们有着奇特的象征含义。

“七十二不多吗?”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可能是母亲故事中的那一位太温柔,“天下就这么大,一岁能出七十二条真龙,神龙不死不灭,这几百几千岁下来,天下要供奉多少条龙神?”

那个时候他回过头,像是第一注意到我。

“是,是啊,”他赞同道,上下打量我,“最近龙是有点太多了。”

“可是那又怎么办呢?老去的龙不愿意白白去死,新生的黄鲤鱼每一代却又执着于龙门。”

“那……老龙作了那么久的龙,就,就让一让吧。”

让一让吧。

那是我当时的答案,那个时候的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兄长熊完,我与他之间所有的纠纷,似乎都是以这种方式作为结局。

甚至包括昌平君。

昌平君是我兄长的孩子,他的母亲也是一个出身秦国的女子,我的兄长娶了这位秦女,然后在王位的诱惑下又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那个时候她已怀孕。

然后怀着孕的女人就这样跪在了我门口,她生了孩子,无言去死,只留下了她和新任楚王的所生的孩子。

我接过了孩子,把他带到了外祖父面前,祈求他原谅那一对父母。

然后他成了昌平君。

“你很好,”昭王闻言对我笑笑,我看到他眼角皱纹重重,他摸摸我的头,“可是大部分的龙都不会让,也不能让。”

“为什么?”

“让是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的。”他轻飘飘地对我说了一句,而就在这时候,我看到那个叫王稽的近侍又出现了,

他看了看我,

“武安君到了。”


PS:

1)蒙氏和范雎撕逼

秦昭王谓应侯曰:“君亡国,其忧乎?”应侯曰:“臣不忧。”王曰:“何也?”曰:“梁人有东门吴者,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曰:‘公之爱子也,天下无有,今子死不忧,何也?’东门吴曰:‘吾尝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乃即与无子时同也。臣奚忧焉!’臣亦尝为子,为子时不忧,今亡汝南,乃与即为梁馀子用也。臣何为忧?”

蒙傲乃往见应侯,曰:“傲欲死。”应侯曰。”何谓也?”曰:“秦王师君,天下莫不闻,而况于秦国乎?今傲势得秦为王将,将兵。臣以韩之细也,显逆诛,夺君地。傲尚奚生?不若死。”应侯拜蒙傲曰:“愿委之卿。”蒙傲以报于昭王。自是之后,应候每言韩事者,秦王弗听也,以其为汝南虑也。


刚真,我再爱蒙将军我也要说这是钓鱼之法!

我估计范雎知道后想杀了蒙氏的心都有......来自老实人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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